ChatGPT背后的智能数字发展浪潮——访清华大学新闻学院元宇宙文化实验室主任沈

2022年，元宇宙概念火爆，引发各界无限遐想，许多公司纷纷布局元宇宙产业。2023年，ChatGPT大热，《企业家》杂志记者就ChatGPT与元宇宙的关系，及其带来的技术、机遇和产业发展等问题，与中国最早开展元宇宙研究的学者之一——清华大学沈阳教授进行了交流。

《企业家》杂志

弘扬企业家精神 传播管理智慧

沈阳

清华大学新闻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

清华大学新闻学院元宇宙文化实验室主任

一个重大的技术革命节点

《企业家》：您如何看待ChatGPT？目前ChatGPT发展到什么阶段？

沈阳：现在是ChatGPT的社会测试使用期。ChatGPT不是搜索引擎，但可以深入语义层面，形成一个篇章结构，做好了可以替代搜索引擎，因此使用面会很广。ChatGPT 4.0还具有一种“学科穿透”能力。一般情况下，正常人横跨三个专业已经很厉害，但是ChatGPT 4.0分析一个问题可以糅合数十个专业的知识进行穿透、交叉、递进、演替式分析。既能运用原有理论，又能洞悉问题，从社会到生理，从数学到哲理，基本上是一个问题的跨理论链的不确定性降解过程。思维迁徙带来智慧风暴，知识裂变成就学科新知，很让人心醉。

目前，我们团队经过分析，认为百度的文心一言相当于60到70分水平，也就是超过了ChatGPT 3.0开源的水平，还没达到ChatGPT 3.5的水平。ChatGPT 3.5可以认为是80分水平。ChatGPT 4.0其实专业水准提升不算太大，大致在83到85分水平。ChatGPT 5.0估计今年上线问题不大。ChatGPT显然是一个重大的技术革命节点抖音上年龄计算器是什么软件，它在理论上虽然不是重大的突破，但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。斯坦福大学的专家认为，它在心智方面相当于9岁的人类。在功能上，ChatGPT还可以不断完善，但在心智上是否会按照人类的年龄而演化，还未可知。

ChatGPT推动元宇宙发展

《企业家》：您如何看待ChatGPT与元宇宙的关系？

沈阳：ChatGPT和AIGC（AI Genervated Content，指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来生成内容）的发展，直接解决了元宇宙的智能交互问题。“虚拟人+AIGC”等于智能交互虚拟人。AIGC的发展，直接提升了VR和AR的智能交互性，从而进一步解放了手，推进了近眼交互和语音交互，大幅度地增加了AR的使用时长，为替代手机迈出了重要一步。ChatGPT的自动生成内容、图片、视频乃至未来的自动生成元空间是元宇宙内容生成的主要方式，也是动态参数空间生成的必然。元宇宙是三维空间互联网、三元体验互联网、三权价值互联网，ChatGPT的场景生成和故事生成可以用于元宇宙里面的编剧和场景。如果说元宇宙是一场体验革命，那AIGC就是一场思维革命，未来的游戏元宇宙按道理一定是AIGC的。ChatGPT和虚拟人、机器人的结合也是必然的趋势。

虚拟人和机器人最重要的就是云大脑，下一步ChatGPT接入各类虚拟人和机器人中将是全球趋势；ChatGPT可以在数字藏品领域大展身手，从辅助设计、数字文创、自动化生成等步骤都可以改进和提升效率；总之，元宇宙是超级大赛道，产业发展是渐进式创新。ChatGPT的发展从AI角度极大助推了元宇宙的智能化。AIGC越强，元宇宙发展越快，特别是智能交互能力大幅度增强，它即将改变我们的生活。

“重互联网时代”来临

《企业家》：ChatGPT的出现将怎样改变我们的生活，会给社会带来哪些变革？

沈阳：ChatGPT出现以来，互联网也进入了“重互联网时代”，软件似乎可以用新的划分方法来划分。我在这里提出几个新概念：轻软件，在制作的时候只考虑算法，早期的软件基本都是这种类型；中软件，在编制的时候需要考虑算法和数据，例如智能推荐系统，像抖音、头条都是需要在上线前就有大量数据和好的算法模型积累；重软件，以ChatGPT为代表，在上线前，需要准备千亿世界知识(算据)、万块GPU卡(算力)，算法是大语言模型，这是互联网的重工业模式的基本特征。这里面，每一种软件对前一种软件都是降维打击。每一种软件比前一种软件对人的理解都提升一个维度。越往后的软件其替代难度都会指数级上升。也就是一代软件只需要考虑算法，二代软件需要考虑算法和算据，三代软件需要考虑算法、算力和算据。同理，人的进化也是如此，远古时代只有脑力，有了文字之后才有算据，有了计算机之后才有算力。

ChatGPT和元宇宙有很多结合点可以去利用。比如，结合AI技术和元宇宙的虚拟环境，为用户提供更为沉浸式的个性化体验

《企业家》：ChatGPT的未来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？我们该如何与AI相处？

沈阳：首先，目前ChatGPT的逻辑能力相当于或者略高于大学本科平均水平，但它的知识比较全面，内含3000亿条世界知识。其次，ChatGPT算力惊人，进化快速，基本每次推理都不一样。了解清楚了它的状态，我们有以下几点需要关注。一是尽可能触及它的知识死角，也就是要将其陷入知识绝境，这种情况意味着它已经触达了三千亿条知识边界。二是通过感知其逻辑断链的触发模式，在交互中尽可能维持其逻辑链条，这样我们可以获得更多的内容和创意。三是在交互过程中，尽可能驯化其功能，让它按我们所想输出我们需要的内容，“言出法随、境由心生、所思所得”这是我们想要的。这也是AI的主要进化方向。四是在交互过程中，发现其伦理和价值观偏见以及事实谬误，从而用社会训练的方式，纳入批判和治理的轨道。五是学会提问和提示，你强则AI越强，如果你善于学习，你也可能具有超级能力。ChatGPT已经跨越了智能障碍，进入了情感陪伴和智力共生的阶段，也就是其能力涌现既来自其自身的海量规模，也来自社会训练。

人类的脑部活动、思想意识活动要外化成语言，通过符号和代码然后形成文字、图像、视频，在这过程中其实人类已经走了一大步了。ChatGPT学了3000亿条全球知识，其中中文大概150亿条，信息量较大。所以从文字方面来看，ChatGPT的出现代表着人类解决文本问题往前迈出了重要的步伐,还有图像的生成、视频的生成、音频的生成等。再过5到10年，我相信抖音和快手的模式肯定与现在的不一样。10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？大量的账号都是人工智能自动生成的虚拟人。AIGC将极大地促进元宇宙的发展，从生成文本、图片、视频、音频，再到自动生成元宇宙。我们的终极目标是要使人工智能自动生成元宇宙，也就是一种极致的元宇宙的状态。

在微创新中不断优化

《企业家》：目前，ChatGPT的发展遇到什么问题和挑战？

沈阳：目前，人们已经习惯和喜欢在线上进行授课和分享，除非需要线下进行情感交流。我认为，我们迟早还是要适应这种网络的非接触式生活。目前ChatGPT已经暴露的最严重的两个问题：一个是在功能上，错误的信息源将会输出错误内容，ChatGPT甚至有可能成为谣言之源，这是需要改进的。另一个问题是使用中的，当AI能够代替人脑的一部分思考，人脑的思考价值性就被抵消了一部分。在教育中使用，还怎么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？如果教育无法优化教学效果，人类怎么去培育新生代呢？目前来看ChatGPT有点抄人类的后路，先把青少年学习给AI大脑化抖音上年龄计算器是什么软件，这比计算器对数学教学的影响要大很多，人类面临着一个重大而震荡的适应期。

ChatGPT最终的阶段是可塑阶段。对AI自身的进化，以及对我们的社会影响是具有长期性的。AI在与社会的交互中，它为人类带来改变，人类对它的反作用也会非常巨大。这种反作用有可能涌现出新的智慧，所以AIGC对于自身的塑造以及对于社会的塑造还是非常值得关注的。当然，伦理问题也是很重要的问题。除此以外，还有一个很大的担忧，就是拟人化。2023年，ChatGPT的出现将会极大地推动虚拟人技术的快速发展，所以怎么创造出对人类友善的AI人设，这可能是我们未来每一个人都需要去面对的问题。

《企业家》：从投资与产业角度，ChatGPT和元宇宙未来如何更好发展，您给企业家提供哪些参考和建议？

沈阳：元宇宙和AIGC有很多的结合点可以去利用。比如，结合AI技术和元宇宙的虚拟环境，为用户提供更为沉浸式的个性化体验；在元宇宙中，利用AI生成的视觉艺术品、音乐和其他创意内容来创造新的商业模式和收入来源；利用AI技术预测和引导元宇宙中的社会趋势和用户行为，以便更好地满足用户需求和创造商业价值；利用AI技术实现更加便捷和安全的金融服务，例如通过智能投资和风险管理等。

结合最近的科技发展动态，我认为ChatGPT将逐步整合到微软各类产品中，全球超过10亿用户将会很快使用到该功能。Starship（星船）近期将静态点火，如果点火成功，意味着二代星链卫星很快可以上天，三五年内手机在全球任意地点直接可以接收卫星信号，这将是互联网接入的一场革命。以Damus（推特新推出的一款社交软件）为代表的Web3.0应用正在逐步走入大众，Web3.0今年可能出现亿级用户产品。因此，我认为 AI会先革脑力劳动者的命，后革体力劳动者的命，这和大家以前的理解不太一样。元宇宙里面的进化速度更快，真宇宙物理世界进化更慢。同时，美国新的技术突破进展超乎想象，既有硬核技术突破，也有互联网模式创新。Damus代表的趋势是尊重个人绝对隐私，去中心化参与，这股潮流现在可能不一定是主流，但未来有可能势头非常猛。技术的发展是动态的，你在发展，别人也在发展。目前，我国元宇宙终端销售量约是美国的15%，差距巨大。美国强于芯片和操作系统，中国强于制造和组装。中国在工业元宇宙、教育元宇宙、文旅元宇宙方面有特色，可以优先发展。AR眼镜替代手机之路，有可能是AI觉醒之后才能彻底解决。

从0到1的颠覆式创新需要法治化、市场化、国际化的支撑，从1到100的创新需要知识型劳动密集型群体、良好的产业规划、广阔的市场空间等要素。没有发展就没有安全，开放创新、自由探索才能维持高科技进步。所以，我们要坚定研发信仰，持续投入，不断优化，让自己的东西在微创新中惊艳众生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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